后备箱装满了东西,车子也跟着动力不足了,爬坡费了点时间,现在引擎盖还热着,何满回头看了眼正放在引擎盖正中心的蛋糕,上面的奶油花已经歪向了一边,他又把视线转回到辛悲慈脸上,对方不再接着说话,一口吃掉了盘子里剩下的,转身去切下一块。
蛋糕是新买的,车刚刚去洗过,两人也换上了初夏穿的薄衣服,辛悲慈的黑头发也长出来了些,脑袋上不再是纯粹的红,现在看起来稍微乖了点。今天天气很好,蓝天上有着大朵的白云,站在高处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却唯独看不到原来住的家属楼。
“等你吃完我们就出发吧。”
何满嘴上催促了下,却没站起身,两人一起面朝着城市,看向层层叠叠的建筑。
金玉送去火葬场那天,辛高远被批准逮捕了,接下来就是整整一个月的奔波,等这些事都忙完,山坡上墓地里新种下的树苗已经生了根,那次何满是跟辛悲慈一起去的,他觉得这大概是两人最后一次来看她了,所以多在墓园站了一会儿。
“你会想念这里吗?”
辛悲慈转头看向何满,山腰上起风了,远处塔吊的声响变大了。
“我不一定,总觉得以后回来这里只会越来越老。”他顿了一下,反问对方,“你呢?”
他望着远处思考了一会儿,接着把手里的纸盘子放在了身旁,从引擎盖上跳下来,钻进了车后座,拽出了来时穿的皮衣。
“其实我有样东西想留在这里。”
他把手从皮衣内里伸进去,掏出了一个报纸包裹的东西,纸张展开后,里面躺着把折叠刀。
“我来之前用它捅了自己。”
何满没说话,但他记得很清楚那截白纱布。
“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