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垂着头,没有反驳。

“吴翠兰呢?”沈晚后仰靠在沙发上,盛气凌人地问:“我记得她那张嘴皮子很厉害,怎么不见她亲自来劝我?”

话音刚落,沈雪的眼底划过一丝恨意:“不要提她!”

沈晚翘起长腿,饶有兴致地说:“似乎很有意思。”

沈雪心知沈晚不会轻易松口,她闭上眼,讲出了掩藏在她心里最不堪的回忆:“爸爸生病后,她偷走我们所有的存款,嫁给了别人。”

嘴里说着迫不得已,可她悄悄去看过一回,那个女人的儿子都已经会走路了,明显是爸爸出事前他们就已经勾搭上!

沈雪恨她,恨自己的身上流着她的血,可看到对面的沈晚,她知道自己连恨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除了沈晚,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提“恨”这个字。

“沈晚,我知道你恨我们,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们也不会再来打扰你。”

沈雪捂着头,痛苦地说:“爸爸生病了,如果我再筹不到钱,我就得看着他去死!”

她倏地抓住沈晚的手,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对不对?他以前那么疼你,待你甚至比我都好,你肯定不忍心对不对?

他不放心你一个人孤苦无依,连夜带着我们从乡下赶过来;他为了给你送一顿晚饭,在校门口冻得浑身发抖;还有他左手的小拇指,也是因为救你才会……”

“够了!”

沈晚仓促地打断她:“我没有失忆,用不着你提醒我。我不仅记得这些,还记得是谁在邻里间散布何欢的谣言,是谁为了一个只见过几面的男生与我彻底翻脸,是谁恩将仇报联合外人排挤我,逼得我只能转学图清净。

你们对我所做的一切,我记得清清楚楚,一刻都不敢忘记。”

“全、全是我的错!你怨我怪我都可以,与爸爸无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