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多年前那场事故,遭遇妖族和魔族的袭击,她的丹田便被摧毁,本以为此生无法治愈,她师父师叔也不是没想过办法救助,可摧毁的丹田犹如枯萎的树根早已药石无医,久而久之连岑昭都放弃了,一心只想快些赚钱离开司定监。

岑昭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左手掐好的诀骤然冲着一旁的树干爆破开来,树干被生生凿出一个洞。

虽然没有强到穿透树干,但这也足够了,足够岑昭欢喜。

直到回来的路上,岑昭还在思考这件事,以至于她对杜夔的印象都因此改了些,这大妖好似真的没骗她,如果骗她倒没必要替她恢复丹田,仅仅注入妖力化为法力即可。

因为丹田损毁,法力再多也是徒劳只能坐吃山空,犹如漏底的盆,法力终有尽的一天。

她本想回去当面问问杜夔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可甫一进宗阁的大院,就看到有几人整装待发站在门口,面对着她。

看衣袍模样是主阁的,岑昭略微眯起眼睛,这才不到一日,主阁就这么着急了。

许是因为心情好,岑昭反倒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跟着他们往主阁去了。

当她看到已经转醒但非常虚弱的茯苓,还有旁边坐着像个人一样的洛水秦的时候,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洛水秦看她来了,陡然想起那日岑昭给自己下了面子,恨得咬牙切齿,但表面不动声色,声音还是温柔的让人找不出一点毛病:“师姐,你来了,师妹还得多谢你救了我这小徒弟,难为你如此辛苦还需要带着昏迷不醒的茯苓回司定监了。”

洛水秦这话说的阴阳怪气,明摆着说岑昭自己能力不足都快顾不上了,虽嘴上说着谢,但拐着弯骂她没用,洛水秦知道她此一生最大的失败便是丹田被毁法力消散,因此总变着花样的插上几刀,时时刻刻提醒岑昭。

只可惜从前的岑昭并不在意,往后的岑昭也不会在意了。

偌大的大厅,洛水秦说完便没了动静,他们以为岑昭怎么说会接上几句话,再不济也是点一下头,可岑昭就站在那里冷冷的看她,仿佛在看一出与自己无关的戏。

洛水秦眼眸中精光乍现,转瞬即逝,岑昭又是这副模样!

洛水秦没发作,想起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拿起茶碗挡住半张脸,反而有些乐的弯起嘴角。

“只是师姐,我这小徒弟说,她不知如何入了心魔,入心魔之前的最后记忆便是你提着刀布下阵法而来,醒来便是人在主阁了,这是如何?”洛水秦问,“我师门上下无一人入心魔,于我们来讲,心魔便是他人布下幻境,众所周知,师姐你曾也是布幻境的好手,可为我们解释一下我小徒弟?”

岑昭想到洛水秦会推锅给她,但没想到用她会布幻境这件事来说,她会布幻境整个司定监知晓的寥寥数人,再者来说,她已经很久没用过了。

洛水秦师门上下因着修习功法不同,确实很难入心魔。

“幻境入魔需得布阵人法力远超镜中之人,更何况我一边要注意着你这小徒弟,一边要布阵,还要躲避妖物,再入阵恐怕就多此一举了。”岑昭看向一旁低着头似是心虚的茯苓,“更何况入了心魔,无论自己破也好他人相助也好,要么是功力进展,要么是废如常人,我瞧着师侄好像只是虚弱了些,不像入魔。”

洛水秦愣住了,只有高阶看低阶能看出法力,怎么可能她岑昭能看出来?

定是使诈!

“她确实不是入心魔。”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左执事齐唐终于开口了,他从岑昭刚进门就在观察,已经许久,他看不出岑昭身上有什么变化,但给人的感觉确实有些微妙的不同。

“她是被魔附了。”齐唐扫向低头不语的茯苓,后者感受到这锐利的目光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一人陨落,当时只有你和茯苓,来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戴着兜帽的右执事替齐唐开了口,也是为了让洛水秦信服,毕竟齐唐和岑昭同出一宗。

岑昭看向一旁的茯苓,“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茯苓嘴硬,“我该记得什么,分明是你该记得!你让所有人率先离开,又将我和陨落的师弟三人留在那里,若是没有什么意图,说出去谁信!”

岑昭本来没那么恼火,听到她这话说的便觉得一股无名火,倒不是茯苓张口说瞎话,而是她什么都不记得,若是不记得,那人不便白死了吗?

何况还是被她垫背的!

岑昭强压怒火,从怀里摸出一个破旧护符,边上是被火燎过的痕迹,基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但是是谁的护符,在场几人心中都有数。

洛水秦则是震惊,下意识看向茯苓,这分明是她跟齐唐讨的加持护符,送给了茯苓,为何此时竟然在岑昭手中。

从十多年前那场事故,遭遇妖族和魔族的袭击,她的丹田便被摧毁,本以为此生无法治愈,她师父师叔也不是没想过办法救助,可摧毁的丹田犹如枯萎的树根早已药石无医,久而久之连岑昭都放弃了,一心只想快些赚钱离开司定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