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良臣走下厅堂,走出廊下,直直走进了雨幕中。
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起来,在这不见天日的暗夜里,有种与卢菀同出一脉的凌厉——
属于叛逆者的凌厉。
“截杀固然粗暴,效果却最好。”
卢菀的面容展露在伞下,淡然回望,气势半点不输:
“谈判是要大出血的,如果成功了,今晚我就不会站在这里,前情后患,一了百了。是以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并立刻决定行动,我心里是很‘佩服’的。”
卢良臣:“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又把底牌都亮了出来。”
雨水顺着中年人的下巴滑落下来,与青年人的热汗混在一处:“那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现在,我就不能赌这一把,将你今天带来的所有人,尽数剿杀在卢府之内呢?”
血脉关系上的父女二人,目光相撞,无声交锋。
“军巡铺总计来了一百五十七人。”卢菀眉梢一挑:“卢府的家丁有多少人?我给你二倍的数量,撑死了不超过三百五十人。”
“父亲大人,”她逼近一步,雨水顺着伞沿浇落在卢良臣头顶:“你豢养的那些货色,就算两个一起上,能不能打得过一个前线退役的老兵?”
卢良臣没有说话。
花修明看着卢菀背影,眉峰微微蹙起。
狐狸崽轻敌了。
战斗力固然是一方面,然而卢府的地形似乎很有些章法,刚才进门时他一打眼就看出来了,那些家丁中有些人虽然脚步绵软无力,但是阵型却像受过高人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