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配合卢府的地势,真要打起来,胜负还是个未知数。
若再谨慎点说,军巡铺常年被冷落,疏于训练,只怕还要落在下风;如果卢良臣今日真就拼着下了血本将这些人尽数围杀至此,纵便军巡铺都是吃官粮的,有十三世会庇护,庸南也没法出这个头。
到最后,多半就是判个任务事故,卢家给每个官兵亲眷发点聊胜于无的抚恤金而已。
毕竟像这样的事情,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果然,卢良臣嘴角压着,眼中却浮现出了戏谑的笑意:“阿菀,你很勇敢,但也到此为止了;你既然不肯服输,那我们就试……”
他最后一个字终究没能说出来。
因为他看见卢菀身后,那个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的高大男人已经回到了廊下,此刻正抱臂倚靠在柱子上。
他抬起右手,五指张开一挥,而后平着手掌向外一转,流畅而又有力地转回,在脖颈上干净利落地一抹。
这动作在场的人没有任何一个看得懂——
除了卢良臣。
三年前,十三世会的当家人集会被匪徒所劫,当时正是前线最吃紧的时候,宁州的地方军全线戒备,不能有任何一人擅离职守,匪徒得了钱却不放人,各世家将前线的将军们求了一个遍,却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守将愿意放弃挣军功的机会回来救援。
只除了一个。
那小将军未及弱冠,一身银甲带着斑斑锈迹,头盔一摘,露出下面青春灿烂的俊脸。
“嗳!要命还是要钱?”他当着劫匪的面,就这么对着被捆坐一堆的当家人们喊道:“五十万石粮草,十日内凑齐,同意我就救,不同意你将军这就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