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的百姓和受过他教导的学生感念于他的情谊,纷纷请愿,自发地奔走找人,闹得比较大,越过了临江县的官府,直接闹到了大理寺。
“人到现在都还没找到。”这件事牵扯太多,陆辞珩为此头疼了好几天,但是还没有眉目,他揉了揉眉心,“不过有了一点线索,已经查到是府里的一个老奴婢因为犯了错被赶出府就怨恨方家,凭着方知书年纪小又对她比较信任,所以在被逐出府的时候把方知书拐了出去,卖到了风月场所,后来这个方知书被人买走了,正顺着这个方向在查,只是买了方知书的人还没查到是谁。”
大理寺送上来的奏折只是将这件事概述了一下,沈明安还不知道后续的发展,他听陆辞珩说完,略一思索,蹙眉道:“照这么说,是拐了方知书的老奴婢给官府塞的钱吗?”
“按照她的证词是这样的,她只是怨恨在心,想要报复一下方家才拐人的,看到事情闹大了,也想把方知书给赎回来息事宁人,但是短短两天时间,方知书就被人买走了。”
“老鸨也说不清楚买人的是谁,只知道出手十分阔绰,若不是当官的那便是行商的,老奴婢为了免除牢狱之灾,所以就用卖方知书所得的五百两银子给了知县,想花钱消灾,审下来临江县的知县于高义也一口咬定只收了她的钱。”陆辞珩顿了顿,“但是前几日卫博然带人去搜于高义的府衙,发现他府里凭空多了两千两纹银,我怀疑其余的银子是买了方知书的人给的,这人大约有些权势,或者同于高义有些交情,总之他怎么也不肯说。”
“也有可能是于高义在其他案子上受贿所得的。”沈明安目色淡下来,“不管是哪种情况,这件事影响都不太好,一则牵扯到官员受贿的问题,若是往深处查,或许还会查到些官官相护、中饱私囊的事情,越往下查牵扯到的就越多,但若是不查,这样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多。”
“二则这件事已经闹大了,若是几日之内大理寺没找到人,百姓就会觉得朝廷办事不力,大理寺形同虚设,往后难以服众。”
沈明安说的这两点都是重中之重,这件事的表象是方家丢了个小公子,深处涉及到的却是官员受贿、权势勾结和民心问题。
陆辞珩知道沈明安单独把这个案子拎出来是想提醒一下他,他皱着眉说:“受贿的问题比较严重,我已经在让户部和刑部一起着手查,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彻底根除恐怕需要数年。”
“慢慢来,这原本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沈明安揉了揉自己的腰,温声说:“可以从往年的税收查起,眼下能做的就只有先把方知书的案子结了,还有确保益州堤坝修建的拨款数额没有人从中贪污。”
陆辞珩颔首,将一旁晾温了的汤盅递给沈明安,见沈明安精神不怎么好,便结束了这个案子的话题,“我等会把这些东西都理一理,过几天去大理寺重审这个案子,你先喝点汤。”
他抽了一本奏折写批复,沈明安在一旁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汤,油灯燃了大半,陆辞珩起身添了些灯油,看沈明安手搭在腰上,喝了半天一小盅汤都没喝完,凑到他近前问:“汤味道不好吗?”
“没有,很好喝。”月份越大,孩子长得越快,负担重,沈明安腰上总是断断续续地疼,他放下手里的勺子,抬眸看向陆辞珩,神情有些恹恹,“还有些喝不下了,我想先去睡会儿。”
“好。”陆辞珩把他抱进怀里,亲在他微润的唇上,“你先睡,明天早朝要再商讨一下益州堤坝修建过程中出现的一些问题,今天晚上得将具体的措施定下来,我把手头的文书写完也睡了。”
沈明安含含糊糊地“嗯”了声,陆辞珩在他的唇上浅浅地啄,舌尖探进去顶在他敏感的上颚上轻轻舔舐,沈明安尽力仰着头回应他,他眼睛湿润,渐渐漫上水汽,被陆辞珩吻得失神,唇被松开后,额头抵在他的肩上不住地喘息着平复呼吸。
他被陆辞珩抱到了床上,从坐着到躺着,沈明安依旧不好受,这段时间里腰酸背痛是时有的事,胃有时也会被孩子顶到,总觉得难受,没吃几口就会不舒服。
沈明安蜷起来,侧卧在床上,他困倦又疲惫,但是在床上躺了很久都被腰腹上时有时无的酸痛磨得睡不着,他闭上眼睛,在疼痛暂缓的间隙里缓缓睡了过去。
第66章
沈明安睡得很浅,不知睡了多久,又因为痉挛收缩的小腿疼得醒了过来。
腿抽筋是突如其来的,小腿上有很强的牵扯感,酸麻胀痛,沈明安几息的时间里就疼得有些受不住,他呼吸短促混乱,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床头上,试着抻直小腿,却没有任何缓和,腿上依旧强直性地疼痛僵硬。
当地的百姓和受过他教导的学生感念于他的情谊,纷纷请愿,自发地奔走找人,闹得比较大,越过了临江县的官府,直接闹到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