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珍爱之人,心中无你,这不是幸事。”
“但对我是幸事。”
苏雾茫然地看着他。
谢淮安像是想起了什么,低沉道:“能护得住、留得住便是幸事了。若还要求你心中有我,那是贪婪。”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半阖的眼眸埋在阴影中,遮住了眼底晦暗浓沉的情绪。
苏雾隐隐觉出了不对。
她绷紧唇角,望着谢淮安。
“我无法理解你。”
谢淮安竟蓦地一笑。
他惯来平和持重,是很少笑的。可他今夜,却在烛火下,弯起了唇梢。
谢淮安站了起来,在苏雾惊疑不定的眼神下,他拿起放在桌上的茶壶。里面的茶水还是温的,他长指挑起,倒掉了苏雾杯盏中的冷茶,给她换了一盏新的。
苏雾迟疑地拿起,啜了一口。
在她喝茶的间隙,谢淮安慢慢地、像是随手一样,摘下了左手的手套。
这副苏雾亲手做的手套,他已经戴了一整个冬季,即便天气变暖,他依旧没有摘下。
可今日他在苏雾面前摘下了它,苏雾看着他的左手,蓦地怔住。
他的尾指竟覆满了密密麻麻的冻疮疤痕,那些疤痕一层层叠在一起,即便在日渐变暖的初春,依旧红肿干裂,甚至化了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