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严重”苏雾喃喃,她记得,她明明在他的尾指处夹了厚实的棉絮。
谢淮安轻笑道:“每年都是这样,无论穿戴多暖和,这些疤痕都会周而复始,不断滋生,就像在提醒我,不要忘记我曾自斩手指,许下的誓言。”
他的手指,竟是他亲手斩断的苏雾忽然想起来,苏修远曾告诉过她,谢淮安身上背着重誓。
她怔怔地看着他:“什么誓言。”
谢淮安爬满冻疮的左手,缓缓摩挲在手边光滑的白瓷茶壶上。
他轻声问:“你知我为何要反了大宁吗?”
苏雾沉默了一会儿,无声摇头。
谢淮安一笑。
“我十八岁时中了探花,带着寡母、养妹和两个老奴,从小县来到京城。那时我分在你父亲部下,虽是俸禄微薄,官职低微,但困顿的生活终于有了起色。后来不久,我就成婚了,母亲将养妹许给了我,母亲开心,我与新婚妻子亦是举案齐眉,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十分融洽,我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直到妻子怀了身孕”
他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忽然没有了。
夜风越发凉了,房间中全是潮湿的看不见的水雾,密匝匝的黏在人身上,擦不净,也揭不去。
谢淮安长指收起,握在掌心中,他再次开了口。
“有一日,我带妻子应约去了一位朝中权臣府上,宴席到了一半,我发现妻子不见了我急促寻找,有人说,是权臣一嫡子,见妻子样貌温婉,将她强行带走了我心急如焚,踉跄着找到那位权臣,可他不屑一顾,说我玷污他的家誉,将我赶出了大宴一筹莫展之际,彼时还是户部巡官的你父亲,匆匆带我入宫,求皇上做主。”
他说到这儿,又顿了顿,一双眸子眯起来,眼底倏地煞意滔天。
“那权臣把持朝纲,永昌帝听说了我们的来意,见都未敢见我们,就将我们逐出了皇宫。随后不久,我就在权臣宅邸的后山上,找到了妻子可,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