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见小雾最后一次。”
魏深歪了歪头。
诏狱不比别处,他只是支开了守将,但很快就会有其他人发现谢淮安不见了。谢淮安是逃不远的,魏深原以为,谢淮安出了诏狱,会先想尽办法离京。
可他竟要入宫见那个女人。
先不说谢淮安没死在诏狱前、甚至还消失,他会被牵连,单把他带进宫就很难了。
但魏深不知怎的,却将三寸出鞘的剑收了回去。
他竟然颔首,笑道:“好,属下送大人进宫见她。”
书心居里灯火通明。
承安殿那边来了几位要臣,赵长宴过去了,苏雾一个人撑着下巴坐在桌旁,瞧着托盘中放置的正红绶带。
方才宫中司织坊的人来为她量了腰身,临走时留下一条绶带,笑眯眯道:“苏小姐,大宁有俗,皇后娘娘的大典绶带需亲自刺绣,奴婢们为您放在这儿了。”
苏雾瞧了一会儿,还是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细针。
一条绶带而已,一个月的时间,她总能绣好的。
苏雾将绶带放在灯烛下,慢慢落下第一针。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手锤了捶酸软的脖颈,仰起头。
碧波湖的水汽从窗外吹进来,悬在房间一隅的宫灯,忽然晃了一下。
接着,门外传来叩门声。
苏雾愣了愣,慢慢放下手臂,看向门口:“谁。”
门外并无人作声。
苏雾拧起眉,慢慢走到房间门前,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待她看清楚他们的模样时,一双杏眼蓦地睁大。
为首的人穿着禁军铠甲,身姿高大而挺拔,他在苏雾面前慢慢摘下了铜盔,露出一张俊朗却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