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差点被啤酒呛到,抓起餐巾假装擦嘴,掩盖过去。实在不应该低估安东尼奥临时编织谎话的能力,他难道不是在那辆货车上见识过一次了吗?神父显然把他的小小失态看在眼里,露出微笑。
“夫人没有和你一起旅行?”马可勉强挤出一句话。
“不,她留在家里照看店铺。”
“你没有戴婚戒,所以我有点惊讶。”
“哦,戒指。”安东尼奥心不在焉地揉了揉右手无名指,“我旅行时从来不戴,我妻子害怕我在火车上遭到抢劫。中西部有些火车站仿佛还滞留在牛仔时代,你无法想象。还有,”他压低了声音,“你想听一个秘密吗?”
“如果你愿意对酒吧里的陌生人讲,那我没理由不听。”
“当人们在酒吧或者公园角落里‘寻找乐趣’的时候,戒指经常把潜在的玩伴吓跑。也许有些人对已婚男人特别感兴趣,但我本人从来没遇到过,所以我不戴。”
这不像彻底的谎话,似乎包含了一点点经过改良的真实经验。马可的好奇心像嗅到肉味的猫咪一样抬起头,鼻子翕动:“不,等等,你真的试过吗?在公园里?我的意思是,这是你为了赢这个游戏而编造的,还是——”
“你输了。”安东尼奥慢条斯理地切下一截香肠,蘸进肉汁里,“输得太快了,科斯塔先生,我还以为这个游戏可以持续一阵子。”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能赢。”
“这是人们挽回面子的说法,只要出现竞争,参与者都想赢。”
“很高兴见识到你隐藏的攻击性。”
“我没有攻击性,因为我通常会尽一切能力避免卷入任何竞争。但如果它缠着不放,那我当然要设法从中得到最多利益。”
“我也得告诉你一个秘密,神父,这也是码头黑帮的生存哲学。”
“又或者说你能成为一个不错的神父。”
“我可不认为这是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