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从喋喋不休地分析了半晌利弊,见陆迦没反应,略带愠怒地抬头,恰好对上陆迦审视的目光。
和他熟知的文冰酒不同,这双墨色的眼眸里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威势,叫他心中没来由起了一抹本能的恐惧。
就像他面前站着的不是瘦弱的献玉侯文冰酒,而是一只露出獠牙的野兽。
然而只一瞬间,这缕恐惧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只是一种错觉。
“侯、侯爷?”
陆迦收回目光,冷淡地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侍从又是一怔,随后咬牙道:“自然您是主子,但……”
“既然我是主子,我怎么做事,要你来教?”
侍从被噎得说不出话,片刻之后才嘴硬道:“主子若有错,属下也该进忠言。”
“我不需要。”陆迦随手折下路边垂下的海棠花,在鼻尖嗅了嗅,漫不经心地道,“做好你本分的事就够了。”
侍从还未说话,便听到陆迦继续道,“今日叫你送热水,怎地送的是凉水?”
“……今时不同往日,属下已经尽力了。”
他心里暗骂了一句:还把自己当皇帝呢,能给你搞一桶温水就不错了,再挑挑拣拣下次什么水都没有!
“连份内的事都做不好,留你何用?”陆迦随手将海棠掷开,语调平缓地道,“滚吧,不必回来了。”
侍从一呆,随后怒气明显浮上面颊,咬了咬牙,硬邦邦地丢下一句:“侯爷不要后悔!”
说完径直转身走了。
陆迦在他身后扯开一个嘲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