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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内。

殿内龙涎香气典雅幽淡,带着些微苦意。

皇帝身边的太监李容海正为那剥好的蜜桔处理着丝络,一旁不时用余光观察着身周二人的动静,瞧那茶见了底便招呼着宫人来换上新的。

座上支着一张黄梨木案。

案上棋局正在厮杀,晶莹的玉子衬着二人眉眼认真。

“你近来在忙些什么,倒是好久没进宫来了?”皇帝执着黑子,随口问着对面人。

“父皇前些日子里嘱咐儿臣好好读书,儿臣就想着寻个书童来做侍读,那殿试和会试的人翰林院和都察院日日争个没完,儿臣自是抢不上,便想着在今年乡试中选了。”段渊垂首看棋盘,淡笑一声回道。

“难得见你这般把朕说的话记心上,”皇帝笑了一声,抬起头看他,“前阵子朕倒是听翰林院的人说,今年京北乡试似乎选出来个人才来,你可知道这事?这不过乡试皆归京府管,怎么名声倒是传到他们那去了?”

“是京府的人瞧过一考生所答策论,自觉批不得,便递交给了翰林院王大人,王大人瞧过以后,称此人惊才绝艳,有状元之才。”

皇帝有些奇了:“这才不过是乡试,王林便给了这样高的评价。这般说,今年京中解元非她莫属了。”

“应是如此。儿臣亦读过此人文章,确有一番见地。”段渊回道。

皇帝半晌方落子,一时无话。

“陛下若奇此人,不妨奴才去知会翰林院一声,将那文章拿过来瞧瞧?”李容海陪着笑将剥好的蜜桔放在案上,轻声问道。

“不了,”皇帝面上倒无甚表情,手中捻着的佛珠轻轻摇坠,他瞧着棋局淡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等她有本事走进殿试,朕再瞧她的文章吧。”

“京中的风一直没停过,由不由得秀木被磨去锐气,还是要看父皇的心意。”段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