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胡饼和羊肉馎饦复又被端上食案来。谁知二人刚拿起白瓷勺,还未来得及用饭,紫檀木门就被横拉开来,闻得墨竹一声禀告,说是长孙诠前来求见。
李福与宇文修多罗对看了一眼,此时天色已晚,再过些时候,就是华灯初上时分了。长孙诠却急急来此,想来也是因为新城公主,二人就忙让人请了他进来。
长孙诠进来时还微微喘了喘气,想来是从公主府一路疾驰而来。平日里的翩翩君子模样失了不少。自上次击鞠赛一事后,他对李福和宇文修多罗更生出许多亲近之意。只见他作揖行礼,对二人道:“十三兄,十三嫂,某冒昧前来,多有叨扰,还请兄嫂见谅。”
这么一说话,那个文人气息又来了,宇文修多罗倒是比他还急,忙道:“不叨扰的,可是新城有什么事情?”
长孙诠颔首,对她道:“自安定公主去后,明嫣常为此难过伤怀,食不下咽,某看着很是焦急,还望十三嫂施以援手。”
他来找宇文修多罗,一则是宇文修多罗做饭的手艺和新奇点子尽人皆知,二则也是宇文修多罗和新城公主关系极好,想来新城公主也能听进去宇文修多罗的话。自然了,他的语气中自然满是焦急,又带着十足十诚意的恳求,却还是不好意思直接说,让宇文修多罗想法子为新城公主做些吃的。
宇文修多罗哪能不知道这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对他道:“好了,我都知晓了。新城如今的样子,再拖一两日的我也担心,可否此时就去?”
长孙诠自是忙不迭地应着,照宇文修多罗看,长孙诠就差虔诚地上柱香,唤她一声“菩萨”了。
这就是情起则一往而深啊,宇文修多罗如是感叹。
就这样,宇文修多罗带了一罐前两日刚做好的腌黄瓜,给李福留了一句“看来新城要比你更早吃到阳春面”了之后,就随着长孙诠走出赵王府,一看随行的侍从婢女还不少。宇文修多罗则坐上了长孙诠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行到了新城公主府。
新城公主府之内,长孙诠亲自引着她穿过了楼阁水榭,宇文修多罗稍加打量,就见到了那一池含苞欲放的荷花。秋日里还是满池枯荷,如今已有了些鲜妍之态了。
而新城公主的卧房之中,陈设清雅,藕荷色的帐帏被挂在金帐勾之上,新城公主靠在缠枝纹云锦软枕上,乌发披散着,面容看着确实憔悴了。宇文修多罗叹了口气,走上前,对她道:“怎么就这样不爱惜自己了。”
听到她问这话,新城公主的眼眶登时又红了,原先与她一起纵马时的开朗劲也少了。也是,新城公主实在喜爱孩童,平日里性子再好的人,遇到了这样的事,也难免会沮丧难过些。
一旁的丫鬟见此,也忙劝道:“贵主莫要再如此伤心了。您瞧,驸马这几日都跟着您憔悴了,王妃也如此担心,您可要尽快好起来才是啊。”
而宇文修多罗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丫鬟引了路,走过回廊,带她去了新城公主府的厨房。
厨房之中,因着一众厨娘早就得了长孙诠的吩咐,见到了她就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宇文修多罗让她们平身后,自己挽了袖子,欲要亲自做阳春面,那厨娘就忙拦住她:“王妃若要做些什么,只吩咐婢子们来就好,岂可劳王妃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