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尚虚弱, 说了这些话已是累极,微微阖上眼,低声道:“早晚的, 不必急。”
先前她的人截下信鸽, 裴君猜测过其中的含义,当时并未往她自己身上想,可经了这一遭,便有了结论。
她裴君竟然让突厥忌惮至此,对她不算好事, 可对大邺来说,是好事。
旁人可能理不清头绪,但以明帝对大邺的掌控,必定有所察觉。如此猖狂,明帝会生气,却只能暂时引而不发,不可能为了她大张旗鼓地重启战事。
而她这次没死,明帝绝不会希望她再出事,她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裴君只想笑,不觉得疼,这是她凭本事得来“好处”。
“嘎吱——”
门开,阿酒端着药碗进来,皱眉道:“有什么,晚些说便是,将军,您先喝药。”
曹申问:“阿酒姑娘,可要我帮忙?”
阿酒说不用,他便暂时退出去。
裴君是微微向右侧躺着的,阿酒在她后腰处垫了一个软垫,免得压倒左肩膀的伤口。
她这个姿势,不太方便喝药,裴君便想要稍微支起上半身,“药碗给我……”
阿酒挡住她的手,“我喂将军。”扯了一只枕头迅速塞到她颈后,而后舀起一勺药。
一口一口喝,太慢,裴君却出奇的安静,安静地甚至有几分乖巧。
直到最后一点药喝完,裴君抬眼看向阿酒绷着的脸,轻咳一声,问:“还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