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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欢儿有些心虚的嗫嚅了下,才道:“也,也没什么,我,我就是告诉皇上,我,我不愿意侍寝,也不愿意一辈子待在这皇宫和人争风吃醋。”

这还叫没什么?张福全一口气呛在喉咙中,咳嗽起来。

他可是将皇上这些时日对齐欢儿的热乎劲儿看在眼中,他还从未见皇上对哪个后宫嫔妃这么热乎呢。就今天早上皇上对齐欢儿那个宠劲儿,换成个当爹的宠闺女,也不过如此了。

而且,今儿一整日皇上多高兴啊,一回来却冷不丁的被齐欢儿泼了盆凉水,这换任何一个男的,人都不会高兴。更何况皇上是天子,哪有人敢如此不给他面子啊!

“你,你这是作死啊!那可是皇上,是天子!你也是个识文断字的,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你听说吧?你小心把自个的小命作没了!你知不知道整个乾清宫,甚至整个皇宫,多少人羡慕、眼红你的差事么?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今晚自个好好想想,反省反省,明儿个说几句好话,就说自个年轻不懂事,不识好歹,以后再也不敢了,让皇上消消气!”张福全恨铁不成钢道。

齐欢儿却不想照张福全嘱咐的这样做,她清楚自己的脾气,即便现在拿好话哄住了皇上,到头来肯定还是要反悔,相处得感情越深,越会反悔。今晚皇上已经怒了,再被她这样来回晃点上几次,肯定会雷霆震怒,到时候她有几颗脑袋都不够掉的。

于是,她试图以理说服张福全:“张公公,此事不妥,近日不宜让皇上再看见我。你想想,不说以往,自皇上登基后,何曾被人拒绝过?只怕他一见着我,就想起被我拒绝的事,原本就算不生气了,火气也会被再勾起来的。

更何况,我也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虽然长得还算有几分看头,但在这后宫里头,根本不算什么,这后宫中随便一个娘娘、小主,甚至主子们面前得脸的宫女姐姐们,都比我齐头整脸多了。皇上也就是一时新鲜,可能是没见过我这么粗俗无礼的主,当个新鲜玩意儿逗逗乐而已吧。

可是,我不敢赌,在这后宫中,我一没有傲人的家世,二没有让人惊艳的姿色,还已经招了杏昭仪娘娘,甚至太后娘娘的眼,一旦皇上的兴致过了,嫌弃我了,我又怎么活下去呢?”

说了末了,齐欢儿的声音低沉了下去,莫名的有些伤感。

张福全听完也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道:“你倒是个难得清醒的丫头,没被眼前的荣华富贵迷住了眼。不过你是皇上指定的侍寝宫女啊,不侍奉皇上要干什么啊?”

齐欢儿立马振奋精神道:“张公公,您放心,我不会在这乾清宫吃干饭的。我会识字、会算账,需要写字算账之类的事找我准没问题。而且我已经随在我师父身后学习医术多年,医术很好的,以后但凡这乾清宫的太监、宫女们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包在我身上了。昨日我听您说了一嘴,您有老寒腿,我今日专门配了几幅膏药,您拿回去贴上几日,包管您的症状会减轻很多。”

这是齐欢儿耍的一个小心机,她知道今晚挑明自己不想侍寝之后,肯定会惹怒皇上。可偏偏因为杏昭仪的缘故,最近除了乾清宫,也没有别的地方能收容她。为了让自己最近的日子好过一点,她只能贿赂贿赂张福全这个乾清宫的大总管了。

张福全既为齐欢儿能将自个无意中说的一句话放在心上而感动,又对齐欢儿说的其他一些孩子气的话感到啼笑皆非,堂堂乾清宫会养不起一个小宫女么?这是缺人干活的事么?

末了,他只是摇摇头道:“道理你倒是都懂,也罢,且先按照你的意思办吧!不过,你也别太侥幸,我服侍皇上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皇上对什么事情这么上过心,这事未必就能如你所愿,就这般过去了。

如若皇上当真放不下,你也听咱家一句劝,皇上就是这个皇宫、这个大燕王朝的天,你也别太逆着皇上来,横竖不就那么回事?你都敢这么拒绝皇上,连掉脑袋都不怕了,其他的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趁着皇上对你还热乎时,求个皇上的旨意,待哪日他不喜你了,放你出宫归家便是。”

齐欢儿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亏她还是现代人,却如此想不开,不就是当作谈场恋爱,外加一层膜而已,她今日却将身家性命都赌上了,果然得不偿失。

“多谢张公公提点,欢儿铭记在心。”齐欢儿真诚的对张福全行了一礼。

接下来的第二日、第三日,那两个之前来服侍她的小宫女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而齐欢儿也未再出现在上官临面前,上官临未置一辞。

齐欢儿有些心虚的嗫嚅了下,才道:“也,也没什么,我,我就是告诉皇上,我,我不愿意侍寝,也不愿意一辈子待在这皇宫和人争风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