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娇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正是因婆母病重,小叔子在外地营生不归家,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她绣了些花样拿去卖了都还不够买药钱,没办法了,才留在成衣铺帮店家绣多几个花样。

若按往日,她不会在外逗留这么久的。

但她没有开口解释,三年前起,她就知道,嘴巴长在别人那里,从没有她申辩的余地。

直到回到了家,她进了内屋,周氏刻薄尖酸的嗓音仍然继续着,“你这丧门星!若不是娶了你,我儿会把命搭上?!”

说起此事,周氏就恨得咬牙切齿!

三年前,她的大儿子何正耀,满身血淋淋地带着毫发无损的妘娇回来,说这是他新娶的媳妇,让她好生对待,说完便断气了。

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哭得肝肠寸断,可,那女人醒来,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仅什么都不记得,还长着一张桃花脸,惹来了那些鳏夫寡汉、地痞流氓,险些失节!

这女人被人如何糟蹋,她是不会心疼,可,她不能让人糟践她儿子的名声,她只能护着她!

“为什么死的的人不是你?”

如往常一般,周氏一辱骂了起来,便不依不饶的,“我苦命的儿啊……”

周氏病得气息短促,声音有些虚弱,骂声依旧能传进妘娇的耳朵里。

正在屋内更换衣裳妘娇,听到这些话,想到这些日子的遭遇,再看到那几乎被撕碎的外裳,仅剩的那点傲骨与自尊,几乎碎了一地。

她哆哆嗦嗦地蹲坐在床沿,捂着耳朵,紧闭着双眼。

这些话,太难听了。

字字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