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细心者亦想起,这清正殿大门曾闭合过一次。便是二十余年前,荣昌长公主提剑斩杀尹王之时。
据说那日,荣昌长公主银装素甲,入殿时殿门骤关,出殿时一手染血提剑,一手拎首掷地。
尹王那颗头颅还未滚到最末的玉阶上,荣昌长公主亦未发一言,五千禁军便已瞬间弃甲倒戈。
是故,此刻的荣昌亦没有半分惧色,只抬眼缓缓落在谢蕴身上。
谢蕴持礼谨慎,然此时却不曾谦让。席间荣昌已是大长公主,位份尊而辈分高。即便今日谢蕴掌宴,起膳之时,当三让尊长。
可是随着殿门合上,第一道送入的琥珀玉液酒,谢蕴让都未让,执杯便饮了个干净。
一时间,各女眷或吃惊、或愤怒、或惧怕,却皆不敢言一语,更不敢动面前之杯盏。唯有边上的凌澜,蹙着眉暗暗拉了拉谢蕴衣袍,怯怯道,“姐姐……”
杜若亦觉不对,扫过面前那酒,只抬眼望向柔兆。
柔兆摇了摇头,只暗中指向衣衫,复又微微额首。
杜若顿时了然,是骨爻。
却也很快否定了,此间并未点香,谢蕴虽衣衫染着海棠花粉,当是催不出毒素的。
杜若蹙眉细瞧了片刻,却见谢蕴已经兀自引起第二杯酒水。猛然间,她见到谢蕴潮湿的半截袖口。
原来如此,杜若顿时又敬又怜地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