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理堂,天牢。
谢蕴当日得了柔兆一根银针刺穴,逼出了大半毒素,后太医又救得及时,不过数日便也清除了毒素。虽身子尚虚,却还是坚持向魏泷请了恩典,来此看一看谢颂安。
天牢内,昔年孤女在上,国相却已是阶下囚。
谢颂安输在荣昌和魏珣手里,虽觉不甘却到底心服。面对的是那样的强敌,本就不是肯定的胜算。
可是,如今最关键的一步,是落在了谢蕴手中。
若非她百般诱导他将动手时机定在了魏泷的登基之日,让魏珣人手齐全;若非清正殿中,她一口否定谢颂宁之死与荣昌有关,他何至于这般兵败如山倒!
她否定的东西,本是他最有利的武器。足以让自己的外甥对荣昌心存芥蒂。而太尉府与信王府荣辱与共,如此亦可让手足生出嫌隙。
然而偏偏谢蕴的一句话,让他满盘皆输,连一颗猜忌怀疑的种子都没有种下。
“养蛇的被蛇咬,是常有的事。”谢蕴拣了处稍干净的地方委身坐下,还不忘给全副手铐脚链的谢颂安,送上一盏茶水,“只是侄女等咬这一口,等得实在太久了。”
“为什么?”谢颂安偏过头,“有叔父在,你才能坐稳后位。前朝后宫从来都是一体。你这样,后宫之中孤立无援。不说其他,便是凌氏便能轻易将你打倒。”
“为什么?”谢蕴得了这话,原本平静的面容上,陡然浮上一层笑意,只是一双眼睛却带着刻骨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