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杜广临眼中赞许之色愈盛,话却还是步步追来,“惠妃可是谢氏出身,而谢氏不轨,已经灭了。反倒淑妃,博郡凌氏,如今风头正盛。”
“为君者,乱世倚世家,盛世制世家,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如今天下安定,”杜若笑继续道,“就是因为惠妃没有母族倚仗,新帝才无惧立她为后,会受外戚所制。如此既平衡了凌氏一脉,又让陛下自己心中得以慰藉。”
“毕竟——”杜若起身凑到杜广临身前,“三表兄的生母,亦是谢氏族人。”
“好!好!”杜广临连连赞道,“不愧是我的阿蘅,妙啊,胜你四位兄长不知几何。便是凌仲胥,能得你一半清醒,眼下便不会忙着笼络诸官了。”
“父亲谬赞了,凌尚书身在局中,一时清醒不了。”
杜广临起身道,“时辰不早了,爹爹需回府了。逗留太久,为外人知晓,该说杜氏恃宠而骄了。
“父亲,还不到一个时辰,便是旁人知道了去,能说些什么。女儿病了,爹爹来看看,多陪一会都不行吗?”
“自是可以。”杜广临抚过她额头,“可有力气司鼓,说实话,爹爹着实想看你司鼓的样子。”
“这有何难,爹爹等着。”
杜若已经许久不曾与父亲潜心对话,一时难得开怀,便又复了未出阁前的小儿女状。
她的鼓有两种,一种是别在腰间的子鼓,一种是架在平地或悬于墙上的母鼓。如今不曾外出,便也不会别身而挂,便派人择了母鼓架在后|庭阔地之上。
碧玺锤在她袖中现出身形,随着机关暗扣,一劈为二,被她握于双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