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山中, 已是寒气逼人,只是再冷也冷不过杜若的话语。
她至今还是想要那份和离书。
魏珣得了这话,却也没松开她, 只合了合眼道, “不可能。”
“从我带你离开邺都那日起, 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离。”
谈及离开邺都,两人皆顿了顿。
杜若则是又想起了父母行径, 只觉好不容易有些平复的心, 又被芒刺扎入,疼痛和委屈感陡然扩大, 且绵长。
她面上仅有的一点血色也退尽了。
魏珣更是觉得今夜自己说什么错什么,明明是想对她好些,却字字扎在她心头。
屋中, 有一刻的静默。
“阿蘅!”到底还是魏珣先开了口。
他放下原本捧着她面颊的手, 仍旧是半跪俯身的姿态,原是垂首低语,然目光却蓦然落在她的绣鞋上。
于是,不由便又想起上辈子阿辛刺杀他时的话。
他说, “姑娘死的时候, 才二十三岁,已经满头白发。她死前,连一双鞋子都没有……”
魏珣原想说什么, 这一刻却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只定定望着杜若足上绣鞋, 半晌方才哽咽重复道,“我不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