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榻之上,咫尺的距离,她说,“你何时死都不要紧,唯独今日,你不能死。今日是安安生辰,不许你,同她沾上一点关系。”
所以此番,她是来做什么的?
魏珣不敢想,她是在乎自己生死的。即便汤山大雨中,她曾亲口承认,前世是爱过的。
可是,爱过之后,亦是被伤过的,一直被伤到死。
因为愧疚吧。
魏珣想,阿蘅那般聪慧,自是明白了些端倪,看出自己还不算十恶不赦。砍了自己这么多刀,大概有些不好意思,想趁着自己还有口气,来看一眼。
如此思虑间,他本来愠色的面上,陡然浮起一点笑意。
他在离开临漳时,坐在马车中频频回首,没有等来她的相送。
后与她传信,亦是寥寥数字,“勿念”,“保重”。
他反复地看,却也不曾多出两句话。后来第三封信同她说,“待归期”。
大抵,她也未必真的期待。
“殿下……”医官们还要言语,他面上便又浮起几分恼意。
“都出去吧!”杜若走上前来,自己扶过他身体,在他床畔坐下,眼见人都退了,房门合上,方道,“有病便好好养着,发火做什么?”
她开口还是一贯的清冷,魏珣却终于听出两分暖意。
前世,在决定要去燕国救黎阳后,他便开始忙碌起来。
暗里调派人手,联系相关属臣,规划返回路线,以及对魏泷的说辞。
虽然,他基本料定,待接黎阳回来后,只要他远离邺都权利中枢,安分守己呆在临漳封地,魏泷也不会多加难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