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所言甚是。”杜若持着端庄合理的笑,双手交于胸前,伏地再拜,“妾身确受天下养,所得荣宠不亚于一个公主。若陛下需要,妾身甘愿前往!”
“信王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魏泷道。
“妾身知道!”杜若直起身子,“妾身既说了要为陛下分忧,自是算话。长公主之言,亦点醒了妾身。陛下与长公主手足情深,自不舍长公主。原是妾身思虑不周。”
“妾身愿意前往和亲,陛下只需代殿下赐妾身一封和离书,妾身便领旨谢恩,欣然前往。”
“手足情深”四字出来,魏泷不得不重新望向杜若。
他自与黎阳手足情深,但他还有一个手足。即便此刻躺在病榻之上,然余威尤在。他若真赐杜若和离书,送她前往和亲。且不论魏珣是否能醒,或者醒来如何,此间便是先凉了诸将和群臣的心。
“信王妃起来说话!”魏泷虚扶了一把。
如此动作,黎阳便知将杜若强拉下水之举已然行不通。此刻,她唯一能做的是保住自己。
只勉励道,“臣膝下有一儿,总也不能教他与我分开。然如此带往燕国皇宫,只怕会引发他国非议。臣自愿意为陛下分忧,但实在挂心稚子。臣连一人都顾不得,如何能顾好天下人?”
“长公主若……”
“长公主若不弃!”上首坐着的惠妃拦过杜若话语,“孩子可养在妾身膝下,妾身定视如己出。”
“不劳娘娘好意!”黎阳终于坐不住,同样起身交手拜于君前,“臣自认识大体,如今也不愿陛下为难。实在臣写了数份信于太后娘娘,说要承欢膝下!若她知晓臣过家门不入且再踏和亲路途,您说太后……母亲可会伤心?可会生气?”
“陛下莫忧!太后娘娘不会太过伤心,因为她不曾期盼过长公主会回朝,便也无所谓失望!”
“杜芜蘅!”黎阳距杜若不过半丈之地,怒而吼出,一时惊住了正窃窃私语的群臣。
“你非我母,焉知我母女情分,心中感应!”
“妾身的确不知。”杜若压根不看她,只对着魏泷继续道,“但妾身知道,您的那些信,一封也不曾送入过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