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珣余光落在杜若身上,见她神色不变地饮着茶水,便也没再问下去,只挥了挥手道,“去吧!”
话音落下,杜若正好饮完一盏茶,亦笑道,“午后正暖,殿下歇一歇。”
“你去哪?”魏珣胸口有些堵。
“寻柔兆,养头发。”杜若起身理正披帛,未再多言,只抬步离去。
魏珣望着那袭人影,有些失落,“小山似的礼物,也没见到你的。”
又一想,阿蘅就是上天给他最好的礼物。气便又顺了,转身听话地回了寝殿歇晌。
浮林馆中,苏如是也在,正给一副绣品打样。如今,她已经脱了贱籍,换了一个新的身份,入了良籍。带着女儿在宜平坊重置了间房子,靠着卖些绣品,或者替人誊写书信换钱安身。
孩子刚过周岁生辰,最是粉妆玉砌的一个肉团子,见了杜若便咋咋呼呼要她抱。
杜若在她还未出生时,便定了她做义子,又是看着她长大的,自是喜爱。只将她抱在怀中亲了会,对着苏如是道,“早同你说了,不必费心做哪些苦活,阿苑也是我的女儿,我还养不起你们母女?”
“那是自然的,就凭王妃给阿苑周岁送的那副项圈,便能将整个宜平坊买下。”苏如是笑道,“妾身挣的这些,给王妃供海灯,且都添给了悟大师座下,愿神明保佑王妃事事如意,心想事成。”
“了悟——”杜若反应过来,只含笑道,“有心了。”
苏如是摇头,笑而不语。
杜若将孩子递给侍女,坐在案几旁,案上摆了个银盆。柔兆站在她身侧,一层一层篦开杜她的长发,挑拣出根根白发,然后手法娴熟地将它们拔下,累在一旁。
杜若则有条不紊地将前几日已经拔下的白发理好,泡在柔兆调配的药水中,将它们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