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与我说什么?”
魏珣捏了捏眉心,到底觉得说不出口,只道,“我就是想和你说,皇兄是为了平衡世家势力,才撤了老师太庙之恩。”
“鸟尽弓藏?”杜若拂袖起身,往寝殿走去,“我明日进宫,亲自去问。”
“阿蘅!”魏珣追去,一连咳了好几声,方喘过气来,“人死如灯灭,身后事便那么重要吗?连姑母都不曾提出疑虑,你何必问得这么清楚?”
“是你在敷衍我!”杜若甩袖挣开魏珣,抬高了声响,“连人身后哀荣都要毁去,如此平衡世家,他也不怕寒了世家的心。”
“到底是你觉得我没有脑子,还是陛下觉得世家没有脑子?”
杜若只觉气息翻涌,不可置信地望着魏珣,片刻喘着气又道,“什么叫身后事便这么重要?是先帝、是你的父亲许诺给杜氏的!是我父亲戎马半生应得的。即便他有错,妄想将我推上后位,算计的也是我。承你所言,人死如灯灭,我不计较了。可是他于陛下于社稷有何错,死后要受这样的侮辱?若他有错,陛下大可昭告天下,杜氏合族担得起。若他无错,陇南杜氏亦绝不受此等耻辱!”
杜若已经许久不动气,如今这样一通气发作,便觉周身力气被抽尽筋,白日间的晕眩感直涌上来,只得扶在一侧高几上,不住地喘着气。
一时间,连着小腹都隐隐作痛起来。
她心中顿觉惶恐,只勉励让自己平静下来。
魏珣只当她怒及至此,亦未在意,半晌上前将她扶过,闻声道,“夜深了,我们歇息吧。”
偏魏珣一开口,她便怒气更甚!每每有事,他便这般搪塞过去。
杜若抽开手,冷眼扫过魏珣,“陛下所为,让我觉得,父亲犯了了不得的大罪,撤了恩荣,杜氏却还要感激涕零。”
“而你——”杜若合眼又睁开,“我对你,太失望了。”
“你说、说什么?”魏珣一把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