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让你留一颗给阿苑。”杜若深吸了口气,“这是闭息的药,还是柔兆留给我的,便这么两颗。服了与死去一样的症状,剩下的事我会安排,帮你掩过陛下耳目。”
苏如是愣在原地,只呆呆望着杜若。
“汤山庙宇中遇见你时,是我一生最无望彷徨的时候。彼时你的乐观通透,如今看来或许也是装的,但却当真让我平和安宁,你腹中的孩子,更是让我有新生的渴望。想来,这也算是我与你们母女的缘分。”
“但,也只能到底为止了。”
苏如是再无话语,叩首拜别。
她走后许久,杜若拢在广袖中的手方慢慢松开。
苏如是说,“大抵从永康元年正月开始,足有三个月的时间,三公子先是日日醉酒,后来是郁郁寡欢,再后来又是连番做梦……王妃可知公子醉酒之时,做梦之中,唤的是谁?”
永康元年正月,她被魏珣强行带离邺都,与三哥相伴十数年,首次分开。
永康四年八月,她想与荣昌永诀,床榻畔,魏珣去而又返,问道,“阿蘅,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也不是杜氏的女儿,你会难过吗?会不会觉得,人生天地间,如浮萍,无根基?”
她的三哥,自不会爱上自己的亲妹妹。
魏珣,更不会这般没头没脑的问她。
她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想哭,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