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已至天命之年,膝下便只有魏珣这么一个亲子, 自是想念。
然魏珣行军多年,不在身侧久矣,她亦渐渐习惯,与其说是思念,不如说更多的是担忧。
那年中秋,杜若在她宫中被断去一条手筋,虽言说是自己不慎之故。可她如何看不明白,到底是何人下的手。而她身在深宫三十余年,又如何不明白面前人因何要下手。
左右是帝王存了猜忌,削杜氏而断其臂膀。魏珣走时,都不曾与天子辞行,可见其怒之盛。
她一边希望魏珣能回来,兄弟两坐下谈谈解了心结,又怕贸然回来会被……
如此思虑中,只笑道,“陛下仁孝,哀家心领了。且不铺张,折了现银充作军饷,送于大汤山去。为将士们添衣增粮,亦算同庆。陛下觉得如何?”
“便遵母后之意,朕替万千将士谢母后恩德!”魏泷笑笑,看着时辰起身告退,谢蕴亦随之离开。
太后便松下一口气,就着郑嬷嬷送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探了探身子道,“你瞧着,陛下可有生气的样子?”
“不曾。”郑嬷嬷循着身影回道,“许是太后多心了,陛下对您一向恭谨。”
太后望着殿外,自是已经看不到身影,似想起些什么,只道,“这信送了宫里,太尉府可曾知晓?就这么个幺女,常年随军在边关,大长公主定是想念!”
郑嬷嬷便有些不敢搭腔,只又给太后添了些茶水。
“如何不说话?”太后觉出异样,“可有听到什么话头了?你们这些老货,人精似的在宫里头,可别说什么也没听见。”
郑嬷嬷便挥手撤下了侍女,方凑近道,“听御前的人漏出的口风,前几日大长公主进宫,不知为何又同陛下吵了起来,昨个早朝,陛下更是直接将杜家二位将军派去了大汤山。”
“可是杜家大郎和二郎?”太后蹙着眉,“他们本不就在北境一带吗?”
郑嬷嬷无声摇头,再详细她便也不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