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鄂便继续开口,“策英军六部,三部在陛下手中,即便另外三部皆听他之令,怏怏四十万军队,拼个你死我活,左右还是能守住大汤山的。但是估计彼时策英军也是强弩之末了,届时西林府军大军压向邺都,破开皇城便可不费吹灰之力。”
“天子誓死守国门,为臣者却举兵而反。”蔡廷问,“若如此,且不论殿下为天下骂,我们又该师出何名?”
苏鄂便垂首低眉,想了想又道,“那或者陛下也不一定成功,陛下败于大汤山一战,殿下便再出西林府军勤王。如此既解了大汤山之围,彼时陛下势弱或者已经……殿下便是名正言顺!”
“只是这法子……”苏鄂望着魏珣,“若是两三月内陛下不敌便也罢了。但若这杖打个三年五载,且需殿下心硬一些,因为持久之战,必累极百姓,如此百姓南下逃亡,难免衣衫褴褛,千里伏尸!”
魏珣听了半晌,道,“你们随本王十数年,又是常伴身侧,当比别人都更明白些。本王,并不爱那个位置。”
“那、一个待字、一副狠心肠便可。”蔡廷道。
魏珣挑眉点了点头,摇着扇子回了琅华殿。
他已经了悟蔡廷的意思。
按苏鄂所列那些情况,皆是按着他君临天下的路线考虑。但自己并无此意,如此便只需等大汤山之战结束。届时无论胜败,策英军都无力再战,故而不管行暗刺还是南北对立,魏泷皆奈何不了自己。
加之六月的那番震慑,便足够让他收敛。
这样一想,魏珣便觉心情的顺畅了许多,回殿的脚步便愈发加快起来。
结果一踏入寝殿,便见得七七躺在他们床榻上,霸着睡着了。而杜若坐在床边,正在给他缝制新年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