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昌闻言,再明白不过,杜若是拒绝了她所求。即使她还未说要求她什么,她便已经回绝。意思是无论何事都不愿襄助。
“你说得不错,你确实同我们恩怨了尽。我与杜广临抚养你长大,他心怀鬼胎,我满心怨恨,你自是可以同我们两清。”荣昌望向杜若,“可是你的兄长们呢,他们实实在在爱着你,疼着你,尤其是有恪……他不仅仅疼爱你,他至今三十有四了,为了你,不曾娶妻。大抵,是终生不会再娶了。”
“难道,你就不愿救一救他们吗?”
“兄长?三哥——”杜若有一瞬的心惊,“他们是被派往大汤山了?”
“对,你的三位兄长,他们都被派往大汤山……”荣昌见杜若神色起忧愁,便知她心下存着他们的位置,只拦步在她身前,“你劝一劝殿下,让他出兵,解了大汤山之围!”
“杜氏行伍立世,杜氏儿郎战场杀敌,便是身死,亦是荣光。”杜若没有再退,抬起头平静地对上荣昌。
她当然希望大汤山之围早些解了,希望兄长们无恙。这半年多来,她带着七七送出数封信,皆未得杜有恪回应,心中便一直不安。来此寺庙,亦是为他们祈福。
可是眼下便要劝魏珣出兵,在手足和挚爱之间,她没法直接回应。她还没忘记去岁那一个“待”字,一副狠心肠之说。她与魏珣,付出了多少,忍下了多少,又是退让了多少,才挣得今天的局势。
“你说得对,他们是大魏的臣子,为国尽忠,战死沙场自不算什么。”荣昌面上复了一点往日的桀骜,不过也当真一瞬的功夫,便褪尽了。
她抓过杜若的手,一贯高傲的眼眸里多出一分急切。
她道,“若他们只是被派往大汤山应敌,我根本不会来求你。可他们被派往了一线天,去岁六月就被派往了一线天。那里一遇雨季,便是山石滑落频繁。如今四月,北境已经开始落雨,往后更是连绵不断的雨季……但凡有其他的办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