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珣讲了不少,又讲的缓慢,似乎怕杜若消化不了,或者承受不住。他口中吐出的每个字,宗室不稳、权贵分流、皇权争斗、国土分裂……皆是她生身父母、家园故土的真实情况。
杜若听得认真,然而听到最后,却也记得不甚清晰,只在魏珣话毕良久后,方望着站在她面前的人开口,“如何想到与我说这些?”
“梁国的事,与我有何……”她涨红着双眼,酸涩感一阵阵涌上心头鼻腔,缓了片刻,突然便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抱过魏珣的腰,蹭上去。
魏珣站在她面前,如同安抚孩子般揉着她发顶。
“傻不傻啊,夫妻十三年,同塌之上,你一月梦魇,我岂会不知?”
杜若紧紧贴着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你是谁,我原比你知道的早。我原也什么都不怕,只怕你受不住。”魏珣俯下身去,单膝跪在地上,捧起杜若面庞,“你从见了姑母回来,整个人便不对劲,自有你说的,姑母去的突然,又担心有恪他们,可是最根本的你没说。”
魏珣剜了她一眼,“你不说,可是想着不要我和七七了,要回梁国做你的公主去?”
“我没有!我从来没这般想过!”杜若突然便急切起来,慌忙又急促,“我只是不知到底该不该将这事与你说,若是同你说又要怎样说……我是想知晓自己父母是谁,可是这样的身份……对不起……”
杜若趴在魏珣肩头,语带哽咽,“我梦见所有人,唯独没有梦见你,不是因为你就在我面前。是因为、因为我不敢想你……我不敢想、你为了我死守这样的秘密这么多年,而我当年还那般恨你……你一个人、一个人啊……”
“别哭,你流不出眼泪,一会头更疼了。”魏珣抚着她背脊,慰道,“都是值得的,我们还是过了这多年举案齐眉的日子,来日我们还会同心同路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