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喂不进。
医官便说熬过这个冬日,来年开春殿下便好了。
七七还未懂其语,杜有恪却听得明白,只浑身战栗,赤目望其人,“阿蘅还没回来,你怎么敢?”
天可怜见,开春之前,雪鸽划破由南到北的天空,带来千机阁密信。
七七奔至榻前,泣泪呼道,“爹爹,明铧与明镜又反目之相。你醒来看一看,娘亲、娘亲是不是有望挣脱明镜的掌控了?”
庆宁五年三月,春光正好,病了小半年的魏珣,终于可以下榻。便入宫与女儿辞行,欲回临漳。
“你有你舅父陪着,爹爹很放心。”
“那里,离你娘亲近一些。”
七七沉默不语,咬唇点头,眼泪簌簌而下。
魏珣亦默了半晌,终拍着她的手道,“罢了,明年爹爹再回去。总得等你及笄。”
七七唇口咬得更紧些,面上有笑,眸中带泪。
庆宁六年七月初七,是七七生辰,及笄礼亦选在了这日。
天未亮,魏珣便入了宫。正在梳妆的七七吓了一跳,“爹爹可是又失眠了……”
话出口,便也觉得好笑,他要真有什么不适,瞒她都来不及,如何还巴巴赶在眼前。
“我来,给你盘髻。”话是对着七七说的,然魏珣目光扫过七七身侧的茶茶时,不由有些报赧。
茶茶迎向他,不觉已经热泪盈眶,只点头道,“让你父王来,他梳得比嬷嬷好多了。”
别人不知,她却清楚。从永康四年开始,近十年,杜若但凡盘髻,皆由魏珣亲来。初时只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想他真得学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