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宽厚有力度,掌心滚烫,肌肤相触的瞬间,一股奇异的热流涌向贺听的四肢百骸。
棉签小心翼翼地在伤口处反复擦拭了几次,皮肤像要烧起来一般灼痛。贺听不由得“嘶”了一声,手下意识往回缩。
“别动。”姜信冬按着他的手,凝神专注地擦拭伤口,喉结不经意间上下滑动,贺听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此时他们之间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姜信冬呼出的温热气息拍打在贺听手上,就像细小的羽毛轻轻挠,酥软发麻。
他忍不住想再靠近一点。
极其短暂的失神后,贺听陡然把手抽出来,别过脸去,不正视对方的眼睛。即便心里刚起了一道涟漪,说话语气还是平静的:“擦完了,走吧。”
姜信冬点头:“你住哪儿?”
贺听简短的报了地址。
或许是刚才的肢体接触让两人破了尴尬,回去的路上,他们开始像普通朋友一样闲聊。
当然,有些话题被默契地避开,比如四年前突兀的分手。
车转过一个路口,姜信冬问他喜欢纽约么。
贺听觉得这是个很难三言两语回答清楚的问题。
纽约是个包容多元又有活力的城市,他理应喜欢那里。
可是,谈及对一个城市的喜欢,常常会涉及当事人当时的心情,以及遇到的人和事。贺听回想起刚到纽约那一年,几乎每天都萦绕在无奈和思念中。
他把汹涌的感情塞在狭窄的空间里,想要视而不见,想要赶尽杀绝,但从来没成功过,以至于后来连他这个人都出了毛病。
即使接下来几年这样的心情平复了许多,也只是从不甘变成遗憾。
他常常一边学色彩原理一边想姜信冬黑白灰的衣柜,一边拿相机扫街一边思考如果姜信冬在该怎么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