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信冬从驾驶座上下来,穿的是白色帽衫,贺听紧紧盯着那张埋在宽松帽子里的脸,不想错过每一个细节。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单独见面了。
没有多余的寒暄,他直接打开后备车厢,拿出贺听的四幅画,每一幅都装在沉甸甸的木框里,连他这么高大的人搬起来都费力。
“你车呢?”他转身问贺听。
他们之间距离很近,贺听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水味,呆了一瞬,低声道:“车?我没有车。”
贺听的家庭条件,肯定不缺给他买辆车的钱。
黑暗中姜信冬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不过最后他什么都没问。
他把手上的画递给贺听,四幅画,重得像有四十斤,死沉死沉的,贺听差点没接稳直接掉地上了。
姜信冬两手插兜,有点不放心,凝眉瞧他:“你行不行?”
“行,”贺听咬牙点头,“我打车回去。”
“好吧。”姜信冬也没坚持,二十多岁的年轻男性,不至于搬不动几幅画。
况且他来之前跟自己做了个约定,送完画就走,绝不和贺听有其他接触。
他素来说一不二,画送完了,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上车掉头就走。
冷风骤起,可能是要下雨了,贺听头一次觉得夏天的风也可以那么冷。他抱着四幅画从空荡荡的停车场出来,望着大奔扬长而去的方向,心里像是被针扎过,又像是被车轮碾过,总之不是滋味。
以至于旁边冲出来一辆自行车时他都没有注意。
“叮叮叮!”自行车的铃声很大,但是贺听没来得及反应,转头的刹那径直就撞上了。
人仰马翻。
几秒过后,贺听全身酸痛地爬起来,大腿抽着痛,手上好像破了皮,画倒是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