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姜信冬站起来喝水,沙发上的人已经仰面睡过去,手机半搭在右腿上。
“姜信冬。”贺听在梦里喃喃了一句。
“什么?”姜信冬以为是在叫他,歪头应了一声,沙发上的人却没有回答。
他走过去,贺听仍闭着眼,眼珠转了几圈,睫毛又长又软地搭在眼皮低下,偶尔颤动,像他小时候在画本里面见过的彩色羽毛。
姜信冬感觉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柔软细细荡开。
平日里贺听眼神很轻,一颦一笑总让人觉得冷淡。睡梦中的他难得褪去了疏离,漂亮的皮囊显得平静美好。
姜信冬略微弯腰,目光定格在他脸颊,半响,冒出一个怪异的想法:
皮肤是真的好。
一转眼就到了八月,姜信冬已经给贺听上了将近十节课。他都忘了贺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性的。
上课听讲,下课还主动发微信问他怎么解题,根正苗红得跟中了邪一般。
孟半梅觉得贺听这孩子怪可怜,又承过人家家长的情,便常叫他来家里吃饭。
贺听倒也不客气,随喊随到,一来二去,和姜信冬混得熟了起来。
某日上完课,姜信冬站在贺听家一面挂满画的墙前,问他:“这些都是你画的?”
“我倒是巴不得,”贺听摇头,“有些是我画的,有些是夏加尔的。”
“夏加尔?”姜信冬对艺术的了解大多在音乐,画家只了解世人最耳熟能详那几位,其余都属于他的盲区。
“一个俄罗斯画家,”贺听指着墙壁上颜色最鲜艳的那几幅,说,“这些是他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