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宗故是瞒着家人提前回国的,问能不能在他家住一段时间。
贺听性格冷淡,小时候没几个朋友,唯一常去的地方是宗故家,承蒙不少照顾,难得这次宗故主动提起,没有要拒绝的道理。
而且姜信冬明天要出差,一去就是一周。
他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地说:“随便住。”
两人把行李都搬回家,吃了饭,宗故见他一整天魂不舍守,情绪低落,提议出去喝酒。
驻唱歌手娓娓唱着《百年孤寂》,几杯下肚,贺听想起他第一次听到姜信冬唱歌的时候。
那天也是在这样的酒吧里,灯光闪烁璀璨,勾勒出舞台上身形修长的糊影。
姜信冬慵懒磁性的声音响起,像日落黄昏,像初秋光束,像一道烙印,精准地烙在他的记忆里。
至此以后,就再没忘记。
后来他喝了很多,半醉半醒时指着舞台伤感地对宗故说:“我男朋友唱歌很好听,但是他以后可能不会再表演了。”
宗故叼着烟,冷静看着面前为情所困的人,稍稍掀起眼皮:“我劝你谈恋爱就享受当下,别太认真。”
“为什么?”贺听不解。
“同志圈太乱了,能走到最后的凤毛麟角,”宗故淡淡说,“如果你男朋友真像你说的那么好,以后诱惑只会多不会少。”
“你不相信他?”贺听拧起眉。
宗故轻声一笑:“我不相信人性。”
唱歌好听的姜信冬下午独自去了以前乐队常去的排练房,地下室里已经不见乐器,只剩几把散乱摆放的椅子。
他租了八个小时,抱着吉他,把经常表演的几首曲子弹了一遍又一遍,执着地等待着厌烦的那一刻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