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以为只要闭口不提旧事就会被遗忘,却发现在这彼此陌生的几年里,想念已经长成了密密麻麻的电线,无声无息插遍了全身,黑压压兀自一团挤进心口。
独处时无事发生,可是四年后再见到姜信冬的时候电流被激活了,带着强烈的心悸,不可抑止地烧痛全身。
那个瞬间他知道自己完了,大概率这辈子是喜欢不上别人了。
城市车水马龙,人流熙熙攘攘。五点五十,太阳落到了地平线上方,广播里的女声温柔地提醒大家还有十分钟闭馆。
贺听并没有难过,只是有几分遗憾地想,今天不能和姜信冬一起看展了。
他拿起手机又发了一条短信:
我还在。
在太阳快要彻底落下去的时候,手机里总算进来一条短信。
姜信冬简洁了当地回复:我没时间。
贺听很固执:那我等到你有时间。
隔了几分钟,姜信冬的电话打了进来,话筒里他近乎冷漠地说:“我永远都没有时间。”
贺听感觉眼角泛酸,滞了几秒,强装镇定道:“那我在电话里说。”
那头没再吭声,贺听当做是默许。
“该从哪里说起,”贺听皱眉思索,“事情错综复杂。”
姜信冬不太有耐心:“那就长话短说。”
贺听想了想,模样认真,带着几分虔诚,呼吸加重,声音轻微颤抖:“简明扼要就是,我还喜欢你。”
漫长的沉默,话筒那边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贺听敏感的神经,许久后,姜信冬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如果是四年甚至三年前,也许我会考虑,但现在说还有什么意义?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