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急得想要辩解,却只听见话筒里的嘟嘟声。
姜信冬毫不留情地挂了。
贺听呆了几秒又拨了电话过去,但是姜信冬已经关机了,不给他任何机会。
他忽然想起上次在车上,他问姜信冬有没有喜欢的人,姜信冬说有。
眼前浮现出一张精致的脸,是那个在日料店和姜信冬约会的漂亮男性,叫戴若池吧。
贺听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每念一次都能听到心脏里电线被一根一根拔起的声音,滋滋冒着火花,烧焦皮肉,味道刺鼻。姜信冬一向诚实,不会和不喜欢的人约会,也没有必要。
贺听难受得要反胃,拿着手机编了几条长长的短信,又都删了。
后来天黑了,天上下起了暴雨,大滴大滴浸进手机里,黑屏后再也打不开了。
手上的花原本很好看,只是被雨水砸到凋谢零落,花瓣散落一地。
路上零星几个人飞奔在倾盆大雨里,他依旧坐在长椅上,全身被淋透。一把长椅从炙热坐到冰冷,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可能是在等一个永远等不到的人。
那个时候他想起《春光乍泄》里,独自抱着毛毯在出租屋嚎啕大哭的何宝荣。
曾经被偏爱到有恃无恐的人都有一个毛病,总想当然地以为对方会一直在。
所以何宝荣肆无忌惮,可有一天黎耀辉真的带着护照走了,走到了地球的另一端,再也没有回来过。
很应景,四年前贺听走得有多决绝,今天姜信冬就该有多绝情。
有些事真的没办法从头来过,因为一切都回不去了啊。
贺听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记得雨水顺着头发贴着皮肤流进衣服里,最后他把湿透的西装外套和零落的鲜花留在了长椅旁的垃圾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