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她咬住唇,不肯再开口,她头埋进搭在上膝盖上的手臂里,用力滑过,带过脸上的泪渍,钟晴拿过来的纸巾还摆在地上,风掠过,带的纸张轻微晃动。
“不能说吗?”钟晴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不能说吗?”
陈雨虹不抬头,拒绝沟通。
“你不说,打算怎么办。”钟晴继续问。
“钟老师,”陈雨虹抬头,她没有再哭了,眼眶红着,带着浓浓的鼻音,问,“我说了,能怎么办吗?”
钟晴想要保证些什么,却发现那些承诺的话,她根本无法开口,很多年前是这样,现在她还是这样,她没办法改变什么,更没办法承诺什么。
过去的自己承诺了却没能做到,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冷,像是坠入了冰窖,而这一切的源头,源自记忆深处一个冰冷却又绝望的眼神,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没有丝毫怒火,有的只是心如死灰而已。
“至少,”她听到自己开口,是心底的声音,“能多一个人分担。”
多么无力苍白的一句话,她身子开始轻微颤抖,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没料到听到这句话的陈雨虹却将头抬起来,下巴搁在手臂上,她打量了钟晴片刻,突然笑了,说:“谢谢你,钟老师。”
她偏过头,脸枕在手臂上,眼神看向窗外,道:“她不是没有跟老师说过,可是什么都没有改变,这个学校不知道为什么,对她而言像是一个牢笼,有人说过,学校是一层壁垒,帮我们挡住了社会大潮的侵蚀,可是我好像没有感觉到,这里无处不在滋生着恶,我们因为无知,而去轻易的排挤别人,而你们因为太懂得,所以漠视这些。”
“又或许,”她转过头,看着钟晴,一字一顿地说,“那层壁垒,保护的从来不是我们。”
“那之后,没有跟其他人说过了吗?”钟晴声音颤抖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