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鸢脸色逐渐黯淡下去,眸中闪过些许红,半阖了眸掩去失态水光。
不知是不是长公主这两句话的缘故,小将军后来又饮了半壶酒水,彻底通红了脸颊,神志不复清明,四肢都瘫软得走不动路。最后还是黎知鸢弯腰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带了回去,途中抬起宽袖牢牢遮掩住小将军饮酒后艳胜桃李的面容,心中的那点儿气又在女将朦胧湿漉的目光下销声匿迹,倒生了些好笑,爱极秦观南这般乖顺地窝在她怀中的模样,留恋她身上传来的温度。
然而,这样乖巧的小将军就如昙花一现,在黎知鸢抱着她回到殿中、将她小心放在床边后就消失得无隐无踪。
一路上都闷声不吭的女将陡然挣扎着要甩掉黎知鸢的手,可脑子一片空白晕厥,手上没什么力气。长公主的手还没被她甩掉,她自己便突然呆呆地愣在了那里,一双精致的桃花眸瞬间溢满了雾气,唇齿不清地开口质问面前的人。
“我、我从未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小将军通红着眸子,眼眶中闪烁着浓浓的水光,眼尾因醉酒而晕染上了薄薄红晕,神色又茫然又委屈,叫黎知鸢心中一颤,连忙握住了她的指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祁清和抢了白。
长公主只看见面前的人红着眼似有些怔然地盯了她一会儿,随后陡然垂头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和衣襟,直直站起来,也不顾那些凌乱散落的裙衫,就这样抬手拥住了她的腰,颤抖着指尖,有些哀求地看着黎知鸢:“你不是喜欢与我做爱吗?”
“我给你做个够,你放我走,好不好?”
女将说得这般笃定又可怜,甚至带了几丝压抑不住的哭腔。
那一刻,黎知鸢如被巨钟在头上重重一敲、砸晕了意识,眼前都有瞬间的模糊发花,脸色空白,耳畔声音仿若在渐渐远去,叫她听不真切。
她有一瞬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好似听不懂祁清和在说什么,紧攥着小将军腰肢的指尖隐隐发凉。
那股突如其来的可怖寒意一直蔓延进了她的胸口,盘绕爬在她的心尖,让她的身子都开始微微打着颤,又在极冷间氤氲出了滚烫的水珠,自惨白的肌肤上滑落。
啪嗒。
直到手背上砸落的一滴热泪将她烫着了,黎知鸢才如梦初醒一般睁大了眸,瞳孔中光亮明灭破碎,兀然松开指尖踉跄后退,似瞧见了洪水猛兽一般,又被压上了让她也喘不过气来的沉重,不觉惨笑出声,沙哑着嗓音轻声问祁清和:
“……我在你心中……便是这样的?”
“你将我对你的爱全都视作……皮肉之欲?”
女将沉默地站在原地,身形瘦削,双眸通红又空洞地望着她,并未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