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姑娘在爱人面前的另一种寻求否认的激将法。
只可惜她这会儿没有那些似真似假的由她一手操控演出的甜蜜记忆,顾寄欢这话等于是贴在了木头脸上,没得到预期目标,反倒是起了反效果。
祁清和敛眸盯着地面看,闻言后实在受不住,胸中骤生烦闷,克制着体内有些躁动的灵力将两只手都给抽了回来:“我得了些病,现在当真不认识你们。”
“这个问题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谁都不想选,懂吗?”
稍稍用了点儿力气,攥着她的两只手便不知为何地顺之松开了。
两只手一离,祁清和手腕肌肤上被攥出的几道颇为触目的红印就明晃晃地落入了身旁之人的眼睛里,叫她们下意识抿了唇瓣,不觉弱了气焰,倒是一时不敢再去用力碰她。
祁清和身上本就容易留印,这毛病从降生那一刻就有、不足为奇,因此她仅淡淡瞥了一眼,倒也不甚在意,只轻轻拂了拂袖,最后一分耐心也隐隐宣告殆尽,眸色冷凝微沉,自转身朝着一处走去。
“南南!”
颇为沉默地盯着她的黎知鸢也顾不上自己心中的矜傲,赶紧上前想要伸手去捉住她,但眼前又浮现出刚才那一幕所见的红印、心中不舍得再叫她受伤,只好僵硬着指尖拦在了她的面前,眉间微蹙,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你要扔下我吗?”
“我身子仍旧疼得厉害,我们回船上去好不好?”
祁清和足下一顿,缓缓侧过身子扫了女人一眼。
不为其他,仅为医者的修养。
她既偏过了头,目光便不可避免地会瞥过红着眼眶垂头站在原地的姑娘。
没了之前的咄咄逼人,只像是个被训斥后委屈巴巴垂下了耳朵的幼犬,僵硬着身子乖乖站在原地,不敢再靠近似的,瞧着可怜极了。
祁清和素来软硬不吃,但如今她瞧着默默垂泪的姑娘,喉中冷硬的话便被卡了一半,心中竟是生了些无可奈何的挫败感。
“回去罢。”
她微微摇了摇头,对着黎知鸢低声道了句,随即继续朝着这座城池的临江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