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扯嘴角,眸中零星的光亮逐渐淹没于尘埃之下。这才是他该做的,生来就是蝼蚁,连天性也要压制着匍匐于他人之下。
“公子,您要的水已经备好了。”
苏雨揉着额角回来时,步子原是向着侧殿去的,可今日同两位同窗叙旧之时, 染上了难闻的信香, 还是清洗过后再去才好。
只是寝殿前的珠帘刚被掀起,里头竟然也传来了阵不同于挂坠上珠翠相碰的清脆声, 更像是银铃的声响。
一步一动, 萦绕在殿中的还有股子甜腻浓郁的桃味信香。
苏雨面色瞬间绷紧, 刚想厉声将人逐出去,里边就传来了道低沉的声音。
“公主。”
脆铃声停了下来,苏雨微愣着走进去,便见着宁宴跪坐在绒毯之上,刚沐浴完的面颊还染着红晕,双眸也噙着薄雾正仰头望着她。
任君采撷。
苏雨被眼前的景色惊得后退了半步,闭上眼眸缓了瞬。
她瞧见了什么?
阿宴前几日不还同她保持距离吗,许是她太累了有幻觉,她怎么如此想阿宴,这不像是他能做出的事情。
“公主。”
又一声轻唤将她思绪拉回,宁宴攥着肩上披着的薄纱,清透的衣裳之下原本不算白皙的肤色现下已然光洁滑嫩,许是跪了有一阵,起身急了本就酸疼的身子猛然软榻。
“当心。”
苏雨屈身将他揽入怀中,从夜里带来的凉气全被怀中的炙热驱赶。
虽说他是穿了层衣服,该遮的也遮掩住了。可欲说还休的情调在这衣裳上体现得鲜明,若是再靠近些,苏雨怀疑她快维持不住端庄的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