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打定了主意,当天夜里就将酒都送到了高升酒肆,其他小酒肆的酒水也一并送走了。
完成了这桩事,众人紧绷的弦此时才放松下来。
劳累了三日,几人也没力气再多说话,草草用过晚饭,都一头扎进了梦乡。
某处宅院里,有人却睡不着觉了。
樊思元定定地看着跪在他跟前的樊仁财,只觉后槽牙一阵发酸。
一身单衣的樊仁财背心全汗湿,额角的汗也顺着脸颊滴落在青砖地板上。他的腿早就麻了,却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坐在上头的樊思元才开口道,“说——”
樊仁财悄悄吐了一口气,这才轻声禀告道,“小的瞧那林家的铺子开到了县城,起先也未留意,后来发现她们与县城的几个大酒楼,酒肆,甚至是小酒馆都有生意来往,这才想着——”
他说到这,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自家主子的神色。
樊思元的目光也在此时朝他看了过来。
“所以,你让人摸去了林家的库房给所有的酒都掺了水,还让人监视着人家,结果还是失败了。”
樊思元一字一顿地替他将后面的话补全,“樊叔,你可真给咱们樊家长脸,这事要是让二叔知道了,我这长房的嫡子怕是往后都不敢出门了。”
樊仁财既羞愧又自责,他喃喃道,“少爷,是小的没用,给您丢脸了,只是,那个,那个章离几人,您看——”
“那些没用的东西,你还好意思提起,”说起那几个负责监视的护院,樊思元的火气又噌了上来。
今日一早,与樊家交好的钱师爷就让人给他带话,前夜里,有三个毛贼摸进了县衙,巧的很,偏偏就是樊家的护卫。
他得了消息就亲自去了一趟县衙,带上厚礼给钱师爷赔礼不说,又花重金让其去打点,这才没让流言传出来。
赔尽笑脸,又许诺钱师爷诸多事宜,险险将这件事按了下去,如今樊叔居然还有脸给那三个蠢货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