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一怔,脸色以显而易见的速度很快灰白下来。她不自觉地后退小半步,整个人也如被针扎后泄了气一样,失了生命力。
“我知道的。”她宛如被捏住颈皮的猫,连带着三魂七窍也被抽取去了,眼底有些凄惶之色,“我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你们不信我,也很正常。”
段忱没说话,只是拦在秦淮身前,无声中送客的企图相当明显。
“段忱……”
秦淮轻声唤住他,声音很快从小屋中蔓延开来,尤沾着不甚明朗的水汽:“你先不要急,让苏姐说完。”
他的声音一向不算多响,现在用这种商量的语气说出来,尽管是温和的,也坚定得不容置喙。
苏应收紧了手上的力气,紧紧攥着那根录音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点儿无处安放的慌乱情绪:“阿淮,我绝不会让你涉险的,我真的没骗你。”
“我可以证明的,我不会帮助任何人害你……”她急着要自证清白,猛一咬牙,竟然不知从哪儿掏出把小刀,朝自己扎了下去!
这变故发生得太突然,秦淮离得太远阻止不了,而段忱又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秦淮身上,更是来不及拦住她的动作。
眼见那把刀乘着极强的速度凛然而来,就快要扎进苏应的身体里时,先有人抢先一步夺过了刀,然后用力将它掷在旁边的地上。
空手夺白刃,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秦淮望见他指节上那道显眼的口子,虽然切得不深,但殷红的血珠还是不断冒出来,让人的心脏突突飞跳个不停。
他身体先于出口的惊呼先一步抢上前,扶着段忱的手腕仔细查看。尽管那只是浅浅的一道擦伤,但秦淮的眼帘还是狠命一跳。
“对不起。”
秦淮默不作声盯着那道伤口瞧,不但是在看段忱平白遭受的伤,还透过它反思起其他的事情。
毕竟,这是因他而起的事端。
“就算再往上搭十几层关系,也跟你无关。”段忱收回手,自然地错开指腹,将它挡住了,“而且这算什么?用不了几天就好了。”
秦淮在看秀的时候遭的那些罪,才是让人连想到都要窒息的。从那时候,段忱就近乎赌咒发誓地下了个承诺,绝不会再让他受到一点儿伤害。
段忱转回过身,看向同样脸色很恍惚的苏应时,语气更冷凝了些:“你不用做这种事情,更不用单独做给我看。相信你是他的事,而且自始至终,他都是信你的。”
那把刀充其量只算是匕首,而且以这个力道,并不会致死,段忱认为她之所以下了狠手,只是要用一种偏激的方式证明自己没说谎而已。
“我不是——”苏应话还没说完,反倒自行停下了。她的情绪俨然很激动,却不再是紧张,“阿淮,姐对不起你。”
就差一点点,差一点,她真的要动摇了。
“姐,你并没有对不起我。”秦淮安慰着她,“再说段云婧是冲着我和段忱来的,本就和你没关系。”
无论是谁,遭受这样可怕的无妄之灾,都很难不被心中的恶魔吞噬,让自己完完全全保持清醒理智的状态的。
他见对方眼神更黯然许多,心里不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措,只好顺着苏应的思路继续说下去:“而且,你已经把录音拿出来了。你来是想告诉我有危险吗?”
苏应一怔,脸色以显而易见的速度很快灰白下来。她不自觉地后退小半步,整个人也如被针扎后泄了气一样,失了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