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是以多少来衡量的吗?是以强弱来衡量的吗?”
约法沙一字一句问进临殊心里,他明知道约法沙说得不对,可他找不到话语来反驳,他在同他人的言语交锋中很少能占上风,这一下竟快要被精通诡辩的皇帝说服了,连一句「你这是偷换概念」都说不出来。
但皇帝并不是在诡辩,至少他自己不这么认为。
他最讨厌「谦让」这个词。
凭什么呢?凭什么他要谦让,谦让的人都死了,只有他活了下来。
他确实不善良,善良的「皇帝」未来会成为他的一部分,在他肋骨下、胸腔里鲜活地跳动,和不善良的他共生。
“我想要活下去,有什么错呢……”
那是约法沙继任以来,第一次忽视监护人的警告。
他坐在月光下的城市废墟中,淡金色的长发渡满银辉,挽起的袖口之下是覆盖伤口的纱布。
他凝视着临殊,依然是一副冷淡疏远的神情,但他红琉璃似的眸子蒙上了雾,雾慢慢汇集,而后凝成荧亮的一滴,滑落下去。
他面前只有临殊一个人,没有会提醒他皇帝应该是怎样的,他现在不是帝国的皇帝萨迦利亚?约法沙,他要偷偷做一会儿可以任性的萨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