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法沙与法伊格尔的隔阂初生于他16岁那年春天,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是约法沙一年中状态最好的时间,皇帝与明媚春光下的所有生物一样生机勃勃。
于是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测试皇帝的能力。
青涩的小皇帝才刚刚能够接受供给装置的最高级输入,对实验表现出了严重的抗拒,他的监护人给他做了一周的思想工作,他才在能出远门的诱惑下同意配合。
目的地和他想象得不同。
那是一座废弃的城市,不久前才进行过迁移,大部分市民都被并到别的城市,至于贫民就分散到乡镇地区。
他们留下一座还残存着人类气息的废墟。
而他的任务是让这座城市彻底死去。
他站在空荡荡的十字路口,背后是供给装置庞大的资源库,在钢筋水泥和金属机械的衬托下,他显得格外渺小而脆弱。
最后一名工作人员撤离,直升机上升卷起的气流扬起地面的落叶和飞灰。
他的视线顺着路面看向正前方,是人行道、是路标、是行道树、是林立的高楼,大部分没有窗,风吹过会传来空洞可怕的悠长声响。
他是唯一的活物,也像是被遗落在这里的、不被需要的事物。
他总是抗拒去回想那一天发生的事,反复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只剩下实验开始前那空寂荒芜的城,和结束的一片「沙海」。
被回收的时候他一直在哭,哭得喉咙嘶哑,眼眶酸涩,脸颊滚烫。
法伊格尔最开始还会安慰他,他便得寸进尺,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做这种实验。
他觉得痛,头很痛,躯干很痛内脏也很痛,还有非物理性的,让他觉得窒息的痛苦。
没有人类是他这个样子的,除了法伊格尔以外,那天随行的所有人都不敢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