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之前心里有千万般的情绪想向眼前的人说,甚至想问他愿不愿意在占环多留些日子;为何要把一个王爷扮作太医带在身边;多年不见,对自己有没有哪怕万分之一的挂念……
可与他三言两语的对话之后,这萦纡情绪,全都被堵回心口,一句也说不出了——他喝醉了酒能那样自然的依偎在远宁王怀里,刚才头晕,却连让自己扶一下都不愿意。
他是大尧的天子,要回去了。
一副有口难言的表情,白昼看在眼里,心道原主白景当真是魅力不浅,且不论他和远宁王到底是何种纠葛,单说五岁一面之后,便能让异国的王上念念不忘。
相当有本事。
白昼自问,没这能耐。
李鸩缓神,很快又恢复如初,笑道:“你这里脏了,”说着,便拿出帕子来,帮白昼擦脖子上的草药渣。
白昼正又想躲,布戈突然在门口道:“陛下,王上,王妃来了。”
占环王妃,白昼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李鸩确实只有一位王妃,听说很得宠,更是从没动过再纳侧妃的心思。
但如今,民间舆情被白昼搅闹得肆虐,他本意是想自污一番,让李鸩为了平息舆论,暂时不去与涂阿伽为敌。
白景名声本来已经臭得不行了,也不怕再多背着个妖君的名声。
没想到,占环的重臣除了劝阻君主外事交和,可能也看不得王上至今无后,顺带借题发挥,要王上纳侧妃。
殃及池鱼了不是?
白昼“快请”二字还没说出来,门帘就掀开了,李鸩的帕子正好擦在白昼颈侧,这画面任谁来看,恐怕都能看出点别样的意味。
再看那踏步而入的女子,穿着清丽,面容更是清丽,见了二人咫尺的距离和暧昧动作,脸色一下子就冷了。她皮肤白得像是常年不见日光,神态显出愠色,先是看了一眼李鸩,而后目光冷冷的停在白昼身上。
李雪儿跟着就进来了,向二人行个常礼,抱歉道:“我实在是拦不住王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