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落,那姿容清丽的女子翩然下拜,语气却不善道:“占环王妃贺兰璟叩拜大尧上国君主,君主福寿康年,万岁金安。”
白昼忙道:“王妃不必多礼了,快坐下说话吧。”
王妃贺兰璟谢礼起身,却没坐下,而是继续目光毫不掩饰的在白昼身上打量。占环贺氏,是仅次于王族李氏的大族,教养出来的女儿,虽然不至于像大尧那般端正恪礼,也起码不会失了分寸。
可贺兰璟这般打量上国君王,全无敬意,一副抓住白昼与自己夫君关系见不得人的模样。
李鸩在一旁皱眉:“璟儿,你越礼了,”说着转向李雪儿道,“快陪你王嫂回宫去,这是来做什么?”
李雪儿插不上话,就被贺兰璟抢先道:“臣妾来叩拜大尧上国的君主,何来越礼一说?”
确实,她虽然气场不善,但礼数一直是周全的,白昼总不能给她扣个“仰面视君”大不敬的名头。
李鸩也卡壳了,只得道:“本王与君上还有事要谈,你叩拜过了,快回去吧。”
贺兰璟微微一笑,道:“臣妾记得新婚之夜,王上说臣妾人美如名,犹如玉器光华,您喜欢极了臣妾名字里的‘璟’字,如今想来,原来是王上爱屋及乌了,”说着,她目光一直看着白昼,手抚上自己的面容,“只怕,就连这幅相貌能得王上喜欢,也是托了尧国君上的福。”
白昼一怔,细看贺兰璟的样貌,觉得她与自己,其实长得说不上想象,但若非要说,确实是在眼波流转的不经意间,有些神似。
一时哑然不知如何应对,转念一想,这是李鸩家里的烂摊子,自己往前冲不是傻了么。
便悠然转到身后太师椅近前,坐下来,笑而不语的看着眼前几人。
白昼态度轻慢,显然是戳到贺兰璟的肺管子了,她看了李鸩一眼,见王上这会儿也正神色冷淡的看她,心里才开始生出几分寒意。
她自小娇生惯养,后来即便嫁予君王,王上也待她如山巅明月一般,几乎从不逆拂她的意思,让她不痛快。
可如今,一想到自己的夫君洞房花烛时不纳侧妃的承诺,就因为尧国的小白脸君王闹出来的几句市井流言便毁于一旦,心里的火就压不下去。
更甚,一见白昼,突然就明白了这几日自宫女侍人口中听来嚼舌头根子的话语的意思——原来王上对自己的宠爱,不过是因为她和眼前这人有几分神似,名字里又有个同音的“璟”字。
数年的宠爱,不过是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