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戈吩咐人去请的当口,白昼依旧看向远处,伸手入怀,摸出怀里装药的精钢小盒,不动声色的打开盒盖,捻起三粒药丸,送进嘴里。
这是王爷留给他迷惑白袁的药,王爷嘱咐他三日一粒足矣,但……
离冬至还有半个月,他须得支撑到他回来那日。
白袁给他下得药量不重,但此时,白昼不愿去赌。
凭借意志对抗成瘾性药物的风险不可控,所以白昼宁可在自己身体上做做文章,让白袁不敢肆意“折腾”他,毕竟,皇上得活着,这场报复的大戏才唱得下去。
李太医听了传召,前往摘星阁路上的时候,就遇到了又去催请的御前太监。
那小太监见到他跟见了救星一样,慌忙道:“李太医快些吧,皇上刚才在摘星阁,突然就晕过去了,满头虚汗,气都喘不匀了……”
刚到摘星阁楼下,就听见布戈在楼上急道:“怎么还不来,再去迎一迎!”
老太医马不停蹄的往楼上跑,顾不得气喘如牛,便被布戈拉到御前。
只见皇上半躺在软塌上,人是醒着的,半眯着眼睛,满头冷汗,气息拥滞,给人的感觉像是胸口被千斤之力压着,每吸一口气,都要竭尽全力。
李太医搭上皇上的脉,半晌,老太医的神色中透露出的并非是担忧,而是难以描述的极淡的悲伤。
他转向布戈道:“陛下需要些清新空气,各位让开些。”
侍人们让开,李太医才低声道:“陛下……这是何苦,当真走到要背水一战的地步了吗?”
白昼勉力把身子坐起来,惨然一笑,道:“看来他……果然跟李卿交代了。”
李太医点头。
数日前,远宁王曾在一日入夜后“偶遇”了李太医,闲聊几句医书典籍,借机往老太医手里塞了一张方子,沉声道:“陛下的身子,劳烦李太医照应到冬至。本王不在他身边,若是事发突然,只怕他要剑走偏锋……”
李太医细看,那是一张能让人看似病弱的方子,但若用药过度,看似也会变成确实。当时,王爷的意图老太医就明白了大半,如今见到事实,他虽不明根本,也能应对,沉声道:“陛下需要老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