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袁蔑视的瞥了墨崇一眼,笑道:“户部的小官儿,一跃成为两朝太尉,你儿子墨子闻当年依仗你的职权侵占良田,高征税收,被人联名上告,还是老朽暗中帮了一把,才让你墨家留住了一条根,”说着,他自宾客席位上缓步走到宴席会场的中心,负手而立,自有一派贵气,不咸不淡的向墨崇道,“白落能重用你,全因当年他初为太子,你偷偷向他检举了大批反对他的官员,就连你的老师,也被牵涉其中,这里面几分真几分假,你心知肚明。”
这段往事白昼不甚了解,但他相信白袁没说谎,当年白落为了名正言顺,定然会除去一批反对他的人。
其中,几人污吏,几人冤屈,早已经被时光湮灭了真相,真假难断。
再看墨崇,变故来得突然,白袁所述,确有其事,他只知道当初这事情被一位贵人了了,却不知这位贵人,是白袁。
还曾一度诧异,怎么会有人施舍了恩惠,不来收利息?
原来并非不来,而是时机未到。
墨崇半句辩驳都说不出来,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胡子都要飞起来了,终而只得颤抖着手道:“一派胡言!耸人听闻!”
白袁不理他,目光转向吏部尚书,笑了笑,悠悠然道:“你呢,又是如何当上吏部尚书这六部之首的?”
吏部尚书王珂为,年纪也不小了,耳顺之年,任吏部尚书二十载,几次修订大尧的用官制度,让尧国官吏的任免、赏罚更加完善,德配其位。
可在白袁的诉说中,他上位的过程却不太光明,他向白落表忠心,将与太子交好的原吏部尚书陷害入狱,病死狱中。
不大一会儿功夫,尧国的数位老臣,被白袁数落得哑口无言,无人反驳。
年轻一辈的官员们都能看得出,因为这位丑脸的老人说得八成是事实。
但毕竟,天子当前,怎容得他一人“撒野”?
一众臣子看向皇上,见皇上已经坐下了,看戏似的看着白袁翻老臣们的黑账。
半分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见他这般,便有人开始胆寒,皇上……怕是又要用什么借力打力的阴沉招数?
礼部尚书出列跪倒:“陛下,无论这位是谁,他如今以扶南传诗人的身份搅闹我大尧的冬至宮宴,就不成体统,还请陛下提点臣等,该如何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