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明知支着脑袋坐在窗旁,眼前桌上摆着一雨过天青色瓷瓶,瓶内插着几枝天竺子,红果衬绿叶,憨态可掬。

桌对面坐着容问,兰真家里只他一人,收拾半天只收拾出两间客房,隔壁那间太小住不下两个人便给了睡着的阿毛儿,他和容问住这间。

“你两百年前可看清那妖物什么模样了?”他一只手捻着瓷瓶内天竺子,问桌对面容问。

“并未。”容问摇了摇头,“不过那妖物并不像是有本体,两百年前他还不成气候,和一团黑雾无异。”

他唔了一声,无本体就意味着这妖物并非精怪,而是精通幻术的怨念之流,只要这世间还有人它就不会消失,这东西除不尽。

突然他又来了兴致,“你看这兰真如何?”

“静观其变,若真是鸿门之计,那他玩的属实烂。”容问一只手敲了一下桌子,皱眉道。

明知心情大好,容问确实和他很合拍。

先前兰真那般拐弯抹角试探他二人态度,估计是一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身份,只是不知道他们对他了解多少,所以邀他们入府。

不过他未料到他们从头到尾都在陪他演戏而已,如今他要是真敢搞什么小动作,那就确实如容问所说是个蠢妖。

“那就静观其变。”他看着容问眯眼笑道。

说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要去休息,走了几步,他突然意识到,屋内只有一张床,而他们两个人,如何是好?

单论他,旁边多个人他倒是不在意,只是狐狸崽……

他去看容问,顿了片刻,问,“屋内只有一张床,你不介意吧?”

只见容问拿茶杯的手一抖,半杯茶泼了出来。

片刻之后,容问将茶杯放下,又续了半杯,才道:“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