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边陲,黄沙遍野。
分明不过孟春之月,此地却像个大火炉,活生生烤出了三伏天的气势。
土黄色沙丘上一行驼队蜿蜒而行,驼铃悠远而绵长。
骆驼总共十来匹,一匹赛一匹干瘦,两个驼峰像是拔地而起的石山。
骆驼歪歪扭扭的驼着四个人。
为首是个跟骆驼一样干瘦的老头,身上裹了件打满补丁的粗葛布防沙斗篷,露在外面的一双眼上像是蒙着一层灰色的沙土。
后面跟着的一个穿白色斗篷,一个穿红色斗篷,一个则浑身都头到脚的黑。
烈日当头,热气从地上腾起滚的人皮肤生疼,斗篷里当即被热汗濡湿,活能拧出一溜水来。
白斗篷人不耐地掀了掩面,苦着一张脸,额角汗珠泫然欲滴。
“老人家,这前方可有什么阴凉地?不如稍作休息再赶路也不迟。”他捋了一把汗,隔着热气大喊道。
这三人皆是细皮嫩肉的年轻公子,穿的衣服都是东州富贵门第的宽衣博袖,何时吃过此等苦头,此时竟然热的掀了掩面。
老人见此忙叮嘱,“公子,万不可摘遮面,此地风沙说来就来,再热也摘不得啊。”
想了想他又道:“小老儿见三位都怕热,前方有一处荒城,便稍作休息吧。若是运气好还能吃上不要银子的鲜果和雪碗。”
说到这里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黑斗篷人见状递了个皮质水囊给红斗篷人,“阿知,喝口水吧。”
将水囊接了过来,他却没有喝。
“老人家,天热,喝口水吧。”他牵了缰绳走到老人跟前,将水囊转抛给了老人,“听您方才说有免费的鲜果可以吃,我们三人虽是头回来此地,却也知道大漠中雨水都难得更遑论是时蔬冰品,莫不是其间还有什么关窍?”